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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第3页）

他伸手接过前台递出的钥匙，打开房门后，立即就有了灯光。他把背包里的枪拿出来，然后是装满液体的罐子。他仔细检查了一番，隔着厚重的外壁，几乎闻不到什么味道。身为护士，从医院里弄到一些防腐的药剂是最简单不过了，况且菲斯走的时候身上不剩什么了，火烧得很旺，他在太平间里几乎认不出那块焦黑的肉就是自己的男朋友。

除了一节断指，是他偷偷切下来的，剩下的部分彻底没用了。

他不信教，也不觉得世上会有什么神明，但现在，这是仅有的办法了。他是真的想要往菲斯的脸上狠狠砸一拳。

梅尔诺在一阵不安中缓缓翻身。凌晨三点半，他梦见了自己在医科大学做实验的日子，被关在笼子里的小白鼠“吱吱”叫嚷，他熟练地把这只可怜的小家伙掏出来，注射、解剖、埋葬，空气中开始弥漫着淡淡的药水味道。这不对。他立刻醒来了，耳边传来有人打开门锁的声音。

明白将要发生什么，他迅速拿上了枪，悄无声息地下床。在假装熟睡的氛围里，他压低身子，让自己走到墙的拐角位置。

对方也放轻了脚步，老练地摸出注射器，只要往身上一扎，再强壮的人都会晕过去。更何况，要对付的只不过是一个瘦弱的年轻人，似乎稍微用力就会掐断手腕，真叫人血脉卉张。

迎接闯入者的不是成功，不是肆无忌惮的虐待，而是一把枪，毫不留情地抵住脖子。这个自认为是猎人的家伙下意识捂住伤口，药水从手里掉下来，被胡乱踩了几脚。四处喷溅的血液还带有人体尚未流失的热度，弄脏了真正的猎人的衣服下摆。

“是谁派你来的？”梅尔诺蹲下身，努力保持镇定。他的另一只手扣住了对方的下巴。很晚了，隔壁房间传来男女嬉戏的尖叫，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发生着什么。只可惜，这个男人给出的，并不是任何一个他预料中的答案。仅仅是为了生意：旅馆为那些交换金钱和快乐的“野鸳鸯”提供了温床，有时候也帮助皮条客挑选和控制“货物”。

梅尔诺说不准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没等对方辩解更多，他换了个位置，对准男人的太阳穴。砰。

消音器真是好发明。

浴缸是很好的藏尸空间，血液顺着出水口流走，梅尔诺换掉脏衣服，洗了手，最后检查帘子是不是全都拉整齐了，把尸体遮盖得严严实实。他让淋浴的水一直开着，不大，浴缸里有水但不会溢出来，就像有人待在这里清洁身体一样。到早上之前，他都是安全的，于是梅尔诺拿上东西，仔细检查了环境，小心翼翼从外墙的排水管滑下去，来到车上。

由于旅馆很“热闹”，前台也顾不上漆黑的后院和停车场，梅尔诺发动车子，决定今晚暂时留宿在野外。这个意外或许会让他遇到麻烦，或许不会，为了安慰自己，他吃掉了两个夹着培根的三明治，包装纸随意丢在副驾上。

他可以预见路上的危险，从他决定带上菲斯仅剩的一部分，前往复仇，他就无法挣脱了。想到这，梅尔诺又开始愤怒：菲斯从不向他提起自己真正的职业，也从不让他了解到这些灰暗的记忆。他以为对方是个平平无奇的上班族。但菲斯为了得到丰厚的报酬，游走在法律的边缘，和一些前所未闻的势力打交道，寻找不同人需要的东西。他却一无所知。

到底是保护，还是另一种层面的高高在上？梅尔诺不愿意多想，没什么了不起的，菲斯已经在熊熊燃烧的大火里消失了，在普通人类的认知中，这就是“永远”的事实。可他还有一点希望。在检查菲斯的遗物时，他找人恢复了烧掉一半的手机里的资料，登录了菲斯的秘密邮箱。里面有不少笔记。

他不知道菲斯是不是有了对危险的预感，才会把东西藏起来。直到现在，他还记得里面记录的内容，每次回想都会头痛欲裂。菲斯似乎通过某种地下途径找到了一本书，据说来自某个神秘的原住民部落，里面是各种稀奇古怪的故事。其中有一个故事，被对方写在了笔记里，是这么说的：

“Gomati　si　Chibacha的生日典礼非常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