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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页）

他垂眼看着沈杜恩弯腰替他上药，总是不自觉地想起白昌荣那张凶神恶煞的脸，想象着那对眼珠要因为暴怒掉落下来，砸在地上咕噜噜地滚，吓得六神无主。

说出来会让人觉得可恨吧。他想狠狠打沈杜恩一顿，就像是能够真实地把拳头打在白昌荣的脸上般，令他感到无比爽快，和解放一样的心旷神怡。

15 逗留

下周一是四月初月考，周五早读的时候老杨便吩咐班长景致去组织部分同学放学留下来布置考场。景致面带愁容，深知在本班如此烂散满天的“凝聚力”下，自愿留下来布置考场的人屈指可数。她扶额烦了一上午，连所剩不多的刘海都要薅光了，决定直接抽签，懒得再去呼吁好心的同学。

白承航觉得自己非常倒霉，第一个被抽中的就是他。但他对景致抽签的行为深表怀疑，问她到底有没有抽签，别是故意选的人吧。景致见他质疑自己很是生气，她已经找到最公平的办法了，怎么总是有人怀疑她的责任心，她会是那种背地搞小动作的人吗？

于是景致在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下课前十分钟抱着一堆纸走上讲台，拍手示意大家先别自习了，告知大家她要当众抽签，被抽中的人就留下来布置考场，下一次月考布置考场，会把这些人的名字去掉。

“第一个，白承航。”她说得大声，生怕白承航否认似的，又把那张纸举起来给所有人看。

因为景致在讲台上抽签让原本安静的教室氛围被打破，众多窃窃私语逐渐变成大声说话，大部分同学已经开始收拾东西离开了。白承航转着笔，说陈海静你个狗东西，可以玩这么晚不回家，你妹妹看不到你不是要吵死了。

“我爸妈放养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陈海静道，一边看黑板上的各科作业一边把作业翻出来塞进书包里，“白哥，你来不来打球，你来我就等你。”

“不去。你他妈没听见我被留下来了。”白承航没好气道。

“你要不想留走就好了，老杨又不管你，难不成你还怕她？”陈海静朝景致努嘴。

“我不怕她，但她老打小报告，我得给她烦死。”

忍着烦躁把班里全部的桌子都拉开摆齐后，白承航找到景致，问她自己能不能走了。景致一手拿着抹布，一手拿着拖把，问白承航干什么了，这就要走。白承航耐心说自己已经把桌子都摆完了，差不多了吧。

“你找个男生一起去把垃圾倒一下吧，拜托了，人不够，好多人都走了。”景致小心翼翼道，忧愁地望着白承航，希望他不要拒绝。

白承航挑眉，四周看了看教室里确实只剩两三个了，明明有十多个同学被留下来：“都走了？走去哪了。”

“可能回去了吧。也没来跟我说。”景致苦笑，摇了摇头。她见白承航不太情愿，说还是算了，一会她自己去倒。似乎是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和白承航说话时没有一如既往的强势，景致很快变了语气，抱怨你们这些男生跑得比兔子还快，要你们何用。

“哦。那我走了。”白承航摆摆手，转身走了。景致惊讶张嘴，欲言又止把嘴闭上了，赌气般捏紧了手里的抹布，心想走就走，我自己也可以。

白承航虽说要走，但也不想回家，直接下楼随便混进一个球场打球去了。打到一半他眼尖看见一个女生拽着两堆黑色的大垃圾袋步履蹒跚地下楼，看起来可怜兮兮的，身边一个人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