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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3页）

白昌荣再要发动车子时，白承航掰开车锁，推开门下去了，又狠狠把门关上，恨不得把它撞下来。他听见了白昌荣在车里的叫骂，让他永远也别进家门，但还是转身去追站在马路边上哭泣的陈冬梨。

白承航走近陈冬梨想抓住她的胳膊把她往绿化带里的人行道拽，马路边都是车实在太危险了，他刚要开口说妈我跟你走回去，陈冬梨却怨恨地瞪着他，说出他难以置信的话来。

“都是因为你！”她指着白承航，尖叫起来，“你不是我的小航！小航不会惹他生气，也不会害我被打！我欠你的！你还要去自杀，你怎么不先把我杀了！！”

“妈，你冷静点好不好，这里车多。”白承航没敢看陈冬梨的脸，尽管她因为情绪激动整张脸都已通红。他拼命忽视陈冬梨说的话，只想赶紧把她拉进人行道。

“他打我啊！他以前从不打我！还赶我下车！”陈冬梨大哭，“他外面有人了！肯定是的！都是因为你！因为你！！”

她被白承航一顿拉拽气得几乎心梗，不愿配合，空着左手就往他脸上扇，就像是能打在白昌荣脸上。白承航躲不及，结结实实又挨了她一巴掌，一时苦笑起来，还有空心想这下真是左右对称。

陈冬梨那巴掌虽然没有她右手打得疼，但他也感觉心底滴血，再也不愿听她说的任何话。他口袋没钱，陈冬梨现在这个歇斯底里的状态也实在不适合打车，而这也不好打，他只好用力抓住了她两只手往前带去，先顺着这条路走到底让她冷静冷静。

白昌荣的车就在路口尽头打双闪停着。白承航停下脚，实在不愿意再往前走一步。他回头看已经止住眼泪还剩抽噎的陈冬梨，她也认出了白昌荣的车，反握住白承航刚才一直牵她的手，直径走过去，根本不理。

“妈妈打疼你了，”陈冬梨喃喃道，“妈妈错了，原谅妈妈。小航晚上想吃什么，明天要上学了，我们回宁源县吧。走之前庆妹子说上次让我帮忙带依依辛苦，明天去庆妹子家吃饭吧，海静和你是好同学，你们一起玩，是不是要月考了，小航怎么不复习呢，是不是复习好了呀，妈妈相信小航能考好的……”

她喋喋不休，仿佛想借此躲避白昌荣在车里扫射而来的视线。白承航沉默不语，并不在意陈冬梨说些什么，只是因为怒气有胆子隔着玻璃和白昌荣对视，却在看见父亲轻蔑的鄙夷和好心不受的嫌弃后害怕地低下了头，心底痛骂自己软弱不能保护母亲，可母亲一次次伤害他，让他也产生过阴暗的想法。

好像不管选谁，自己都不会被爱。

……就连临近濒死，他都没听见任何属于他的爱意表白。如果昨晚，如果昨晚那人说出的是承航，哪怕是白承航，虽然害他落水但对方好像确实把他救上来了，如果说的是承航……

白承航屏住呼吸，被自己脑海里一瞬而过的声音吓了一跳。

那个声音说，那我愿意就此死去。

29 淤青

自落水后白承航反复发烧，吃药昏沉了好几天，回到学校哪怕非他本意也倒头趴桌就睡。陈冬梨不好意思找在医院工作的何庆，而是自己去药店买了伤口消毒的药水，一边给白承航上药一边数落他糟践身体，气得挥手作势要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