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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东西,上辈子陈恕跟着段成材千方百计挤进前排,这才阴差阳错被庄一凡选上,这辈子不争不抢,临门一脚都要离开了居然还会被挑出来。
旁人都觉得他走了狗屎运,就连段成材也在后面暗搓搓推了他一下,压低声音催促道:“赶紧去啊,别傻站着了!”
陈恕静静站在原地,既看不出欣喜,也看不出抗拒,他目光复杂地注视着庄一凡,在这一刻忽然有种命运作弄的感觉
真有意思,庄一凡以前看自己的眼神从来都是不屑和轻蔑的,什么时候居然也有了和善?
对方一定想不到,再过九年,他会恨自己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淹死在冰冷的江中。
“……谢谢二少。”
陈恕轻扯嘴角,他听见自己低沉的声音在包厢内响起,像是对命运的妥协,却更像是一场逆风翻盘的精彩戏剧在此刻缓缓拉开了序幕,而此时一条卑劣的黑蛇正躲在暗处窥视,愉悦等待好戏开场。
庄一寒最讨厌人多吵闹的地方,刚才喝多了酒就借故去套间里面休息了,他侧靠在沙发椅上,闭目睡得昏昏沉沉,睫毛在眼下打落一片晦暗的阴影,借着头顶上方幽蓝的灯光,能清晰看见他高挑的鼻梁和习惯性抿起的薄唇,眉眼俊美,却因为肤色略显苍白,透着一种说不出的疲倦和冷淡。
庄一寒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躺下休息的时候却还不忘把西装外套叠好放在一旁,可见骨子里规矩很重,包养陈恕仿佛是他上辈子唯一的出格和败笔。
陈恕垂眸看向庄一寒,冰凉的指尖缓缓探出,似乎想再碰一碰对方的脸,然而到底没落下去。
光影昏暗,呼吸绵长平稳,恍惚间庄一寒感觉有谁将自己从沙发上打横抱了起来,动作轻缓温柔,不仅没有让人感到丝毫不适,反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和妥帖。
庄一寒无意识皱了皱眉,他艰难睁眼,想看清来者是谁,却只能看见陈恕在光影照耀下轮廓分明的侧脸,怀抱没有酒吧里浓厚的脂粉气和酒精味,细嗅带着干净清爽的沐浴露香,肩膀宽厚沉稳,隔着薄薄的衣服连体温都险些交融在一起,让他本就混沌的脑子更加迟钝。
庄一寒拧起细长的眉头,声音低哑,带着几分不确定:“庄一凡……?”
“嗯。”
那人听不出情绪的嗯了一声,声线清冷,不知是答应还是没答应。庄一寒闻言略微放下了心,继续昏昏沉沉睡去,他一向清醒克制,很少沾酒,今天却被那群人灌了不少,现在连动一动手指都费劲,视线天旋地转,哪里有精力辨认面前这个人是谁。
仿佛做了一场虚幻迷离的梦,周遭涌来数不清的音乐声,但没过多久就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淅淅沥沥的雨水,冷风迎面吹来,连皮肤都透着凉意。
庄一寒无意识往那人怀里缩了缩。
陈恕从庄一寒口袋里摸出车钥匙,然后打开车门将对方安置在副驾驶,驱车去了附近的一家星级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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