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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如果你非要拿着自己那点见不得光的把柄,上赶着来为我‘铺路’,那我当然,照、单、全、收。”
“只是盛则,你想清楚了。”
他直起身,居高临下地最后瞥了一眼沙发上那个面色铁青、下颌线绷得几乎要断裂的人。声音平稳,却冷得像西伯利亚荒原上终年不化的冻土,没有一丝多余的温度。
“这件‘嫁衣’,你既然敢送,我当然敢穿。不仅敢穿,我还能穿得比你好看——至少在薛宜那里,我的名声可比你干净多了。”
瞿砚和轻轻笑了一声,那笑意未达眼底,只浮在冰凉的表面。
“你呢?连个‘小叁’的位置都坐得摇摇欲坠了吧?要是哪天薛宜彻底腻了,真一脚把你踹开——”他故意顿了顿,欣赏着盛则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鸷,“你拿什么跟我们几个斗?就凭你那套上不得台面的强制手段?”
瞿砚和微微歪头,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与怜悯:“薛宜一个人,或许拧不过你这条大腿。可如果加上我,加上尤商豫,加上元肃,甚至……加上宴平章呢?我们四个人的胳膊拧在一起,盛则,你猜猜,还拧不拧得过你那条自以为是的‘大腿’?”
他上前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如刀,直戳要害:
“盛局长,在感情里耍弄权术那一套,行不通。感情场不是你的官场,人心也不是你能靠强权算计明白的账本。这个道理,你迟早得懂——要么自己悟,要么,等着被人用更疼的方式教懂。”
说罢,他甚至懒得再去看盛则脸上会是何种精彩的表情,利落地转身,抬手拉开房门。
盛则独自坐在房间里,指尖规律地敲击着膝盖,像在下一盘早已布局完毕的棋。瞿砚和的摔门声还回荡在空气里,他却仿佛只是听了一曲无关紧要的插曲。四年前的旧事被突然揭开,他确有片刻意外,但这点波澜很快便沉入他深不见底的谋算中——此事既已摊到明面上,反倒卸下了薛宜心中最重的一块石头。
今早那场劈头盖脸的冲突,此刻在他眼中是一比划算无比的交易,用一时的难堪,换她长久的释然,稳赚不亏,薛宜就是道德标准太高,她这个条件根本没必要死守墨守成规,那日子该有多无聊。
他慢条斯理地念出那几个名字:“元肃、尤商豫、宴平章、瞿砚和。”语气里没有半分瞿砚和预想中的危机感,反倒像是在品尝一道熟悉的菜肴,甚至带着几分恣睢的玩味。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轻笑着补充:“哦,差点忘了,还有个吴戈。确实,五个。”
这五个名字,代表五股盘根错节的势力,在旁人看来足以构成巨大的威胁。但在盛则眼里,他们却仿佛成了不请自来的“嘉宾”,主动跳进了他早已精心布置好的棋局。他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闷闷的笑声在寂静的房间里蔓延开来,那笑声里并非纯粹的欢愉,更像是一种“猎物终于悉数入笼”的从容和讥诮。
笑了良久,他才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丝毫未乱的衣襟。目光投向窗外,仿佛已经穿透眼前的景象,看到了更远的未来。他轻轻吐出的一句话,为这场风波暂时画上了一个充满算计的句点:
“挺好。一个‘安润’的项目,能把你们全都牵下来……倒也省了我日后一个个去收拾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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