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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山瞪大了双眼,懵懂地看着楚轻舟:“什么?”
楚轻舟松了口气,眉梢微挑:“哦,这词儿你不知道,那应该不是……”
冷山不知道男人的脑袋里已经在上演七十集的伦理悬疑剧了,他在心中默默组织了措辞,声音更轻了:“我不是故意脱……嗯……上面有伤,我准备给你处理伤口。”他停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因为,有可能会感染,到时候会很严重的,我就……抱歉。”
楚轻舟几乎愣了一瞬,紧接着,他那双乌黑深邃的眼睛半眯起来,让人看不出喜怒。
原来自己身上火辣辣的刺痛感是那个酒壶里的酒吗,那他那时候……还把人家掐得将酒壶都掉在了地上……
这么一想,楚轻舟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不管人家是不是被走私犯洗脑的失足少年,既然救了他,那他就不能这么欺负人家。
他若有所思地用眼睄睨了冷山一会儿,片刻后,让出一条路,大发慈悲地开口:“今天太晚了,先去床上休息吧。”
冷山警惕地看了看楚轻舟,浅棕色的瞳孔闪烁了一下,像被点燃的琉璃灯,他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目光又瞥到楚轻舟腿上的伤,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猩红的薄唇一张一合,看得楚轻舟这个钢铁直男都心生烦躁了。
他冷声说:“不用看了,我没事,这点小伤我清楚,不会感染的,”停顿两秒,又忍不住继续说起来:“放心,我就算感染变异了,变成丧尸我也不会咬你的,我一定凭借超乎常人的理智冲出这寺庙出去找艳丽女鬼,快睡吧,大半夜不睡觉小心长不高,小矮子。”
冷山懵了,他第一次面对人类和他叽里呱啦说这么一大段毫无逻辑又明显带着嘲讽的话,尤其是最后一句,他这个年纪再怎么清心寡欲也是自尊心强烈的时候,他的个子目前确实不算高,堪堪一米七八,但他还在长身体啊!他以后说不定还能再长一大截,这人怎么可以嘲笑他的身高呢!
楚轻舟看着对方瞪着眼,敢怒不敢言的模样,邪气地轻笑了一声,才转身离开。
楚轻舟来到庙外,将门推开一条缝隙,外面的暴风雪还不算太猛烈,他看了眼天色,预估了时间,大概是午夜两点。他的手机和定位器在被追杀的路上就摔坏了,现在和队友是彻底失联了,只能等暴风雪过去,还得小心避开那伙走私犯的追杀,然后找个地方打电话告知情况和位置。
楚轻舟回到寮房,冷山已经躺在了床上,蜷缩着身子,睡着了。
他看着少年略显单薄的后背,出去找了点稻草和一张破破烂烂的毯子,轻轻盖在少年身上,然后将剩余的稻草铺在地上,睡了上去。他出任务时大都条件艰苦,生死一线,向来不讲究这些,就差和小龙女一样带跟绳子绑树上睡了。
躺下的一刻楚轻舟才从高度紧张的状态下放松下来,疲惫感瞬间袭卷了全身,伤口的疼痛感也愈发强烈,眼皮仿佛有千斤重,但一闭上眼,他就看见满目猩红,他的兄弟们一个接一个倒在血泊中,风雪里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让人几乎喘不过气,那些走私犯癫狂丑恶的嘴脸狰狞地笑着……他气得浑身发抖,呼吸声也变成了压抑的低喘。
暴风雪呼啸过山林的声音在寺庙的围墙外肆虐,幸好风声凛冽,楚轻舟苦笑了一下,否则夜里这么安静,他可不想自己这副尊荣被那小孩儿发现。
辗转反侧五分钟后,楚轻舟轻手轻脚地起身,走出了寮房。
凌晨五点,楚轻舟一把推开寮房的门,用足以将人吵醒的音量说:“你隔壁拴着的马都醒了你还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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