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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宗庭岭心血来潮前往锦书轩,却得知童子歌并不在此处,宫人们小心翼翼地回禀说,他多半是在御花园里。皇帝微微颔首,便独自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踱步而去。
御花园内,秋意渐浓,繁花虽已不再如盛春那般娇艳欲滴,但仍有几株傲霜的菊花开得正盛,金黄与雪白相间,为这园子添了几分斑斓色彩。
皇帝沿着曲折的小径徐行,脚下的落叶被踩得沙沙作响。行至一处幽静的竹林角落,他终于瞧见了那心心念念的身影。
只见童子歌专心致志地忙碌着,他已将衣袖高高挽起,两条胳膊自手肘以下全然裸露在外。那胳膊白皙胜雪,却又在微微用力间彰显出几分坚韧有力的线条美感。
他仰首凝视着眼前的竹子,似是在仔细斟酌该从何处下手。俄顷,他俯身捡起一支手掌长短的小锯条,那锯条在他的手中,显得颇为小巧。
他紧紧地握住锯条,开始在竹子上小心翼翼地锯动起来。每一下拉扯,都伴随着他手臂肌肉的微微紧绷,额头上也渐渐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虽已入秋,凉意渐生,但他那股专注劲儿,似是已忘却了周遭的一切,全身心地沉浸在手中之事里。
费了好大一番周折,他终于成功锯下了一根竹子。
可他并未停歇,紧接着便又在身旁的一堆物件里翻找起来,似是在寻觅着打孔的工具。
好不容易寻得,他便开始全神贯注地为竹子打孔。
打孔通节的过程显然极为艰难,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倔强与执着,双唇也不自觉地微微抿起。好不容易打完孔,他又从怀中掏出一片芦苇膜,极为细致地贴在孔上,那专注的神情仿佛世间再无其他事物能够打扰他。
待一切大功告成,天色已然渐晚,夜幕如墨,缓缓浸染了这片竹林。
童子歌轻轻拿起自己亲手制作的笛子,放在唇边试着轻轻吹奏。
起初,那声音极为怪异,好似破旧的风箱在艰难地拉动,时断时续,音调忽高忽低,甚是滑稽。
童子歌自己也被这古怪的声音逗得忍俊不禁,嘴角微微上扬,跟身旁的澜心笑着说着什么。
他并未因此而放弃,反而兴致更浓,微微调整着吹奏的角度与气息的强弱。
一次又一次地尝试后,那笛音渐渐有了起色,不再像之前那般刺耳难听,开始有了一些简单的旋律,虽然还不够流畅优美,却也能听得出他在努力地驾驭着这把自制的笛子。
而皇帝宗庭岭就那样静静地站在竹林的阴影之中,目不转睛地看着童子歌的一举一动。
他的双脚早已站得发酸,可他却浑然不觉,仿佛被眼前这一幕深深吸引,不忍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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