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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第2页）

尼禄强忍剧痛扭身闪向一旁，回头便看到安鹤笙一改几分钟前的虚弱，正笑容森冷地看着他。

“为了公平起见，你也得先受点伤。”安鹤笙活动了一下受伤的左肩，晃了晃手里血淋淋的牛排刀。

尼禄的眼眸暗了下去，一边后撤脚步寻找进攻的机会，一边问道：“您是怎么做到的，吐得那么逼真。”

安鹤笙看似放松，实则紧盯着尼禄的动作：“我是制作香料的，很清楚哪些植物的美貌之下藏着毒素。郁金香的球茎味道不错，有机会你也可以尝尝。”

尼禄瞥了眼自己送给安鹤笙的白色郁金香，自嘲地笑道：“差点忘了，您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惜朝自己开枪的人。面对您，真的不能有一丝一毫大意。”

话音刚落，他身躯的阴影已经笼罩在安鹤笙身上，朝安鹤笙持刀的手腕抓去。

安鹤笙身上有伤，左手用不上全力，只能尽力避开。尼禄就是看准了他的劣势，径直撞在他左半侧身上。他左腿同样有伤支撑不住，身体不由自主朝后仰去。

尼禄趁机再次夺刀，不料安鹤笙顺势退到桌边，抄起那瓶尚未喝完的香槟砸在了他头上。

血顺着额角滚滚而落，尼禄在一片猩红中看到了雪亮的杀意。他飞速躲开了安鹤笙的刀锋，抓起台灯朝安鹤笙抡去。

台灯撞在安鹤笙遮挡的手臂上，玻璃罩和灯泡一起爆掉。趁着安鹤笙挡住玻璃碎片，尼禄冲上去将他按倒在地。两人在翻滚搏斗中撞倒了床头柜上的花瓶，凋零的白色花瓣和碎玻璃一起四散飞落，碾进血泽之中。

黑暗里急剧的喘息和咆哮仿佛两头野兽在彼此撕咬，汗水淋漓的肉搏声沉闷激撞，把夜色打得支离破碎。尼禄粗野的动作饱含可怕的力量，安鹤笙在躲闪之间痛下杀招。这一刻他们不再使用阴谋诡计，仿佛脱去了理性和人性的两头怪物，只剩纯粹的杀戮本能，在仇恨中奋力拖拽彼此的身体，都想把对方碾碎捣烂，吞吃入腹。

尼禄仗着身体优势，终于将安鹤笙压在身下，一手扼住他的咽喉限制他的行动，另一手压住他握刀那只手腕用力往地上撞。

安鹤笙快要抓不住刀柄，空着那只手突然抓向尼禄肩膀，手指狠狠刺进他血流如注的伤口。

尼禄浑身一凛，右手力量松动。安鹤笙趁机柔韧地翻身而起，反将尼禄压在地上。他动作没有片刻犹豫，一刀将尼禄的右手扎穿，暴虐地钉在了地板上。

剧痛令尼禄绷紧了身躯，脖颈上暴起一条条青筋，身上每一组肌肉都血脉贲张地鼓起。

而安鹤笙自己也因为用力过猛，整条手臂的疼痛宛如烈火焚烧。

可他感觉不到疼痛，只能感到盛烈的亢奋。过往的梦境档案里，他总是按部就班地顺利完成工作。自从和主系统断开连接，bug一个接一个出现，让他尝到了棋逢对手的快乐。

这些罕有的体味把他从平静却乏味的日常里拖了出来，他固然和613一样有危机感，同时却也兴味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