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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侍立着的光儿与珠儿看小姐神色变动,以为她忧心今晚顾为川与白药师同来之事,光儿出计道:
“我看小姐你装病好了,想必白药师就不会为难你了。”
珠儿笑道:“小姐本来就是体弱多病的,何用装?只是装了之后,又不能绊住顾大侠,这不是白耍了心计吗?”
连映雪只摇头笑道:“我担心的是甘贤,他以一敌三,不知胜算。”
“小姐莫要忧心,甘庄主毕竟是在踏雪山庄动手,谢家子弟不是他的对手。”光儿颇为自信,珠儿也道:“甘庄主深藏不露,难说他以一敌三,绰绰有余呢。”
“他的武功到底如何,倒连我也未曾见过。”连映雪拂净几上的棋盘,光儿惆怅道:“小姐还是忧心自己罢,白药师眼里揉不得沙子,恐见着顾大侠就要大大出手呢,奴婢听闻上回两人一相见,就毁了梅园十丈的梅树,小姐,他们若再起冲突,我们这小小的冷寒阁,岂不是要天翻地覆。”
珠儿也道:“小姐,白药师自然不会对您有半分粗鲁,我和光儿却害怕极了。”
连映雪只歉然道:“上回殃及你这两条小池鱼,是我疏忽了,放心,白无恤争强好胜,我已想好计策。”
光珠二婢闻言一喜,连映雪却望着窗外,今夜凌啸峰、谢飞、谢玄衣,不知会是哪个要取芸娘的性命,又不知是否会与甘贤交锋?
不多时,却见顾为川握帖大步踏进冷寒阁院中来,光儿去门外相请,连映雪看见他,心中百转千回,一霎心事沉入湖底,只笑着起身,迎道:
“顾公子,妾身昨夜口不择言,惹扰了谢姑娘,实在难安,想登门谢罪,却又怕扰她歇息。”连映雪口舌伶俐乖巧,请顾为川一同在榻上相隔坐下了,才道:“是以借了切磋之名,特邀顾公子,想打探一番,不知谢姑娘如何了?”
顾为川十分客气道:“她已好了,此事怪不到连姑娘身上,连姑娘不必自责。”
“谢姑娘对顾公子情根深重,顾公子莫要惊了她的美梦才好。”连映雪此语一出,顾为川不禁细细看她一眼,她却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撇过头去,布下棋盘道:
“长夜漫漫,不知顾公子可否与妾身对弈一局?”
顾为川记忆中的连映雪厌恶一切费心风雅之事,尤其喜欢焚琴煮鹤,曾把他的一副玉石棋子拿去换了二斤卤肉,一把古琴换了三笼馒头,回来还颇为惊奇地对他感叹,原来顾府中哪怕是石头和木头都能换成好吃的。
顾为川心下莫名一动,他每每见她总会想起从前的点点滴滴,他又怎么忍心拒绝她?
于是这冷夜中,连映雪执黑子,顾为川执白子,两人闲敲棋子落灯花,堪堪半局。
这时,门外一直望风的珠儿颤声道:“小姐,白药师来了。”
连映雪并不心慌,只听着他的脚步声迈进门来,淡淡笑道:“他来得正好,我恐怕要输了,需他助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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